尽量不要给我系统表情谢谢

 

【SD】手语 7(先天失聪丁)


一个Dean先天失聪的想法

 

手语语序和听人语序是不一样的

文中用【】表达手语内容“”表达语言内容

【】内用的是中文手语,美国手语表达可能会不一样,大家别被我误导了

 

上帝如果爱一个人,就叫他流浪、东跑西奔。溪流、田野、高山和林莽,苍穹下随处可以安身。



12、

 

Bobby总是在想,Winchester兄弟一定被上帝狠狠记了一笔,说不定上辈子在上帝的咖啡杯里吐了唾沫什么的,若非如此,上帝为何将所有的坏事都凝成一张沾了水的卫生纸,仿佛他们是什么蟑螂,啪得一声全拍在他们身上。

 

他第一次见那两个孩子时,他们瘦小得像impala上的两袋行李。小的那个紧紧攥着大的那个的衣服,他们都不说话,只用自己那套古怪的手语交流。John看起来下一刻就能把车撞到墙上,Bobby亲眼看见下车时,大的那个男孩在车窗上轻拍两下,指着地面,将他的小弟弟轻轻拽了下来。

 

“Bobby,这是Dean,Sam。”他们的父亲伸出手掌,五指对向Bobby。Dean的眼睛转向他,手掌从胸前抬起,Bobby虽然看不懂那个意思,但Dean的大拇指显然是在问好。

 

Sam学着他哥哥的手势,抬起的手指慢慢张开。

 

“他们说早上好。”John叹了口气,“Bobby,我很不愿意麻烦你,但我这次要去另一个州干活,那个活很危险......”

 

Bobby当然答应了,那只是两个男孩,不占空间,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另外,他们还格外地安静,连走路都不发出声音。

 

他是个老男人了,前半辈子没做过什么慈善,当你连活着都成奢望时,给非洲儿童捐井似乎也显得没太大必要。这也意味着他没了解过ASL,也不知道那两个男孩说的是什么。

 

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他耳后的机器告诉所有人上帝跟他开了什么玩笑。Bobby确信他的耳蜗是正常工作的,因为他召唤男孩们吃饭时,Dean总能从房间的角落迅速溜出来,连拖带拽地把他弟弟也搬到饭桌上。

 

Bobby对待食物的态度非常囫囵,即使在自己家里也吃的像个跑长途的卡车司机。他察觉Dean对那些高热量的食物抱有格外的好感,即使不明白拇指弯曲的意思也能看出来Dean的感谢。但他愁眉苦脸的小弟弟只是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沉默地表明自己的拒绝。

 

忽然之间,Bobby明白了John·Winchester那股无处发泄的疲惫。你明明有两个孩子,可他们都安静地像幽灵,你没法怪罪那个大孩子,因为他天生就听不见声音,你也没法把错归在小的那个身上,因为他的生活环境足以让他养成所有心理医生都会尖叫的儿童心理问题。

 

就当他企图开口提问时,Dean推了把Sam,把那孩子差点耸下桌子。

 

大孩子伸出食指敲在桌面,看着他弟弟的眼睛重重点头。五指撮合,指尖抵于前额,缓缓转动,那双在脸上占比一半的眼睛严肃地要命,紧接着是摇头。

 

【吃,必须。麻烦,不】(你必须吃,不准添麻烦)

 

那种表情几乎是John的翻版,Bobby屏息凝神,试图解读Dean的意思。

 

他没空思考,因为Sam开始大哭。那孩子连大哭都没发出除了抽泣以外的声音,眼睛像两具坏了的水龙头,Bobby几乎以为Sam要在桌子上哭得脱水。

 

Dean从凳子上滑下来,他刚爬上凳子时Bobby本想帮忙,但那孩子像只灵活的猴子,根本没给他帮忙的机会。男孩扑向他的小弟弟,笨拙、轻柔地拍打他的脑袋,紧张又坚定地看着Bobby,五指并拢在额头,又在自己胸前用小指敲了敲。

 

“那不算事,孩子。”Bobby粗声粗气地收走Sam的盘子,换成一个苹果,“我猜你弟弟只是不喜欢大清早吃培根和煎蛋。”

 

Sam对早饭满意了,Dean用自己的袖子抹去Sam的眼泪,向他的弟弟重复那个手势。Bobby确信那是个对不起。

 

Dean重复了一遍John在下车时对他们做的手势,Sam羞赧地转过身,对Bobby做出那个大拇指弯曲的动作。

 

“用不着谢,那只是个苹果。”Bobby嘟嘟囔囔,找到自己的电视遥控器,调大了电视的声音。

 

他总算明白impala上震天响的摇滚乐都有什么用了。

 

Bobby看见那两个孩子的眼睛都黏在电视机上,飞速吃完早饭后都挪到了电视机前。Sam看着里头的画面,而Dean坐的更近些,伸出手就能碰见正在震动的音响。

 

他海量的藏书里有一本ASL教程。Bobby看着两个孩子,脑子里的想法就这么飞了出来。他还不算太老,学习一门新的语言称不上难。这两个孩子在他这里不可能永远都像活在德国的法国人,如果他还想明白Sam对早饭有什么意见,他不能对ASL一无所知。

 

该死,为什么十根手指能表达那么多意思!

 

晚上他对着Dean和Sam磕磕绊绊地打出【晚餐】时,男孩们长大了嘴巴,无声地欢呼。

 

Bobby依旧跟不上男孩们交流的速度,但那两个孩子就像认准了他是好人的小狗,酒渣色的夕阳下,他们在Singer汽修厂的破车中无声地打闹,除了兴奋地呼吸和肢体的碰撞,就是一点笑音。

 

Sam发出的声音比Dean还少。Bobby担忧地注视着男孩们,看他们散碎、精确地用表情和动作交流。那个孩子只是在学自己的哥哥,他这么说服自己,这个孩子身上没任何毛病,他只是想和自己的哥哥一样。

 

Bobby不是那种对老大和老二态度不一的家伙,上帝原谅他,他对两个男孩抱有同等的关怀,却忍不住偏向Dean一点。或许男孩们现在都用相同的方式生活,但Sam总是有退路的那个,他四肢五感健全,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但Dean,Dean没有退路了,抛开狗屎的猎魔生活,等哪天Sam开口说话,而不是和他一样用手语沟通,Dean连熟悉的交流方式都会失去。

 

他想起那些狗屎罗马神话:比维纳斯更美的是断臂的维纳斯。

 

Sam还什么都不懂——他太小了,还没一张凳子高。他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开口说话。

 

Bobby接到了John的电话,两个男孩叠的企鹅还放在他的窗台上,一大一小,小的那个被汗浸的发毛,大的那个嘴角锐利得能当刀子使。Bobby觉得Dean长大后在机械组装方面肯定会有天赋,他那拆开又装回去的遥控器能说明一切,那孩子还以为他没发现。

 

“我不能,Bobby——我只是不能。”隔着电话,Bobby听见了讯号的杂音,电话那头仿佛另一个世界。他意识到,Dean通过耳蜗听到的就是这么个劣质的有声世界,“Dean,老天,他还只是个带着耳蜗的孩子,他晚上能听见Sam的哭并悄无声息的爬起来,而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几乎是照顾了他弟弟一辈子,John,介于他四岁起就负责给Sam喂奶和换尿布,这很正常。”Bobby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是在指责John的安排,而John,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么安排有错。

 

“Sam甚至不愿开口说话,只是因为Dean很少这么做,他们,这两个孩子几乎不用嘴闹出动静,他们都用手语交流,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养了两个小聋子——”

 

“Winchester,如果你有任何抛弃这两个男孩的想法,我会拿上我的枪,连夜开车到你的旅馆,接着两个孩子就姓Singer了。这他妈的不是他们的错!”

 

“我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说的。”

 

“但你已经这么想了。”Bobby打开了威士忌的瓶子,“听着,他们都是好孩子,如果你是真心为他们,跟他们好好说就行了。

 

“好,好吧。只能这样了。”

 

“我的意思是:好好说。”Bobby心烦意乱地警告着,他听到了impala引擎在静止状态下地嗡鸣,结合时间点来看,Winchester家的人们很有可能正在路上,而两个孩子都窝在后排,他不想自己的建议给两个孩子带来的是来自他们父亲的恐吓。

 

下一次Winchester家的男孩们来到这里时带着一书包的作业,他们要在这里度过短暂的两个星期。猎人和作业放在一起总是很怪,Bobby想不起来上次自己看见会读书的小孩是什么时候,或许Road House的小姑娘也有一套要交给学校的作业,他没注意到。

 

“Bobby。”他听见那个大男孩沙哑地试探道,顺带拍了拍他弟弟的脑袋,“打招呼,Sammy。”

 

Sam还没到上学的年纪,他没有那么多书,抱着的都是Dean的旧课本。

 

“Uncle Bobby。”小的那个眨着眼睛,声音和每一个五岁的男孩一样清脆。

 

John站在他们身后,Bobby不理解他为何能做出一副这理所应当的模样。他猜测只有在产室外的男人才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与听到婴儿第一声啼哭没有区别,但Dean的声音和一个九岁男孩应该有的相差甚远,带有听障人群共有的特点,声音含在喉咙里,就像他还不能熟练地摆弄自己的舌头一样。

 

他观察到Dean露出的胳膊和额头上的擦伤,那些伤痕绝对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自主弄出来的,但Bobby能做的只有怒视他们的父亲,等待一个解释。

 

“我不能永远把眼睛放在他们身上,”John这么说着,好像这就能解释所有事情,“他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你有一刻认识到,你的孩子们还没有一个超过十岁吗?”

 

“Dean还有不到一年就十岁了,他射击的准头比大部分条子都好。”疲惫的男人把行李袋扔到脚边,“我听到些不好的消息,需要你帮我看看。”

 

Bobby注意着两个孩子,他们依旧安静,如果不刻意寻找都不会发现他们已经在沙发后弄出一个小小的窝棚。Sam用耳语的音量说着话,双手飞速地挥动,Bobby就是自学了大部分ASL都难以跟上他的速度,而Dean仿佛浑身上下都长着眼睛,轻易获取了他弟弟想表达的意思。

 

他没有把这个现象告诉John,孩子们都需要空间和秘密,而且手语也不是什么需要戒断的成瘾性药物,男孩们已经逼着自己适应父亲给出的新要求了。如果Dean说错了什么,Sam会像个小复读机一样一遍遍重复,直到他哥哥说出那个正确的单词。

 

Sam比上次到访时高了不少,但Dean比他蹿得更快,很难相信他们都还没有正式进入生长期。Bobby有预感这两个孩子会长成两棵参天大树。

 

他老了,但远没老到耳聋眼瞎,Dean搂着他弟弟肩膀,而Sam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下摆,两个男孩几乎总是贴在一起,仿佛Dean需要触摸震动的声带才能听明白Sam的意思。男孩们并不常常来他这儿,每次Bobby都要花上很多时间思考:为什么公路颠簸的生活能让这两个孩子长得比那些温室里的儿童更高大?

 

那两只折纸企鹅被他收进了抽屉,很有可能会归入他的遗物里。Bobby不指望Winchester家的男孩们记得在窗台下叠纸的那个下午,平静而温厚的阳光把他们的金发暖得和金羊毛一样,Dean食指和拇指叉开,贴在嘴边,嘲笑他弟弟笨手笨脚,而Sam在他的肚子上给了他一手肘。

 

Bobby知道,Winchester家的男孩们离不开彼此。Sam去斯坦福的那几年里,Dean来他这里歇脚,假装“我不在乎Sam去哪”的尝试拙劣的可笑。那时他已经能熟练地用手语怒斥Dean是个傻子,顺便大骂一通,但大点的那个男孩只是含着酒瓶,摇摇头,指着摘下来充电的耳蜗,示意Bobby说的一大通话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每次Dean单独一人离开,Bobby都担心他没法活下来。聋人猎手不止他一个,但以身犯险的只有他一个,Dean在汽修厂里总是像个固执的小孩,抛去他的靴子,光着脚跑了跑去,野人似的在外头的沙场里用脚板和石子硬碰硬,他猜测这是某种过度补偿,Dean需要一些野兽的本能来说服自己处于主导地位,而不是被背后一击害得无法动弹。

 

男孩们在走路时很少弄出声音,当你楼下只有一具尸体和他悲痛欲绝的哥哥时,Bobby根本不会留意Dean溜去了哪里。

 

Bobby忘了,使用嗓子只是Dean后天习得的技能,他的本能并不是吵闹的,或许Dean的脑子里总播放着摇滚乐,闪烁着大量来不及说出来的话。但真正的绝望、悲痛之下,他连叫喊的冲动都没有,仿佛那个几万美金的人工耳蜗重新成了摆设,至始至终,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聋子。

 

他在Sam的尸体面前无声的哭泣,眼泪擦不尽,它们源源不断地涌出,直到Dean筋疲力竭。作为兄弟中更年长的那个,他从来不够格。Dean站在十字路口,精确地准备召唤恶魔的材料。他说话比Sam更晚,在学校里给Sam带来的更多都是鄙夷的目光,和他一起生活很不方便,而和他一起打猎更是危机重重。

 

Mary和John没在发现他是听障时把他溺死可能就是为了现在。Dean仓促地哈了一声,向父母道歉,他不该怀疑他们的爱。

 

黏腻的风吹来黑夜和硫磺,但不够,他需要召唤,需要说出自己的诉求。Dean嗫嚅着嘴唇,仿佛回到那个John揪着Sam的领子,逼他开口的那天。反正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Sammy仍是一具尸体,爸也去了地狱,猎人们不会乐意和一个聋子搭伙——

 

肺部将空气压如喉管,气流通过声门,声带开口又闭合,产生震动。大脑停止了对听觉和语言的综合工作,他的声音丑陋、暗哑,只是一只野兽在月下咆哮,将为人的尊严践踏脚底,祈求那地狱来的生物能赐予他一丝的曙光。

 

“Dean,Dean,THE DEAN WINCHESTER。”

 

恶魔并没有张嘴,在面对一场交易时,它们往往都有着奇异的嗅觉的耐心。

 

Dean逼出了一声笑。一回生二回熟,为了救Evan·Hudson而做的交易像一场打开异世界的钥匙——这些恶魔直接跳过了他故障的听觉神经,带来了没有电流噪音、没有音量和距离限制的声音。

 

曾经的恶魔承诺了很多:复活John、治愈他的听力、十年的时间。而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他甚至没费什么心思讨价还价。

 

“我要......”处理器塞进他耳朵里的声音不如恶魔的低语清晰。Dean想着,他这辈子“听”到的最真实的声音,居然是这些黑眼睛婊子的话。

 

“我要我弟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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