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亡魄投生 3 （死神丁）
魔王米X死神丁
Dean·Winchester是天生的死神
但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个事实
6、
暴力是他们人格底色中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砍刀、猎枪，挥动刀具的双臂，枪支的后坐力，和端着它们，毫无颤抖的手臂。
Sam和Dean是杀手中的杀手，Sam承认比起战斗，他更钟情于阴谋，牵线搭桥，让诡计发挥效力。他见过Dean战斗，在思考前开枪，在咽气后往咽喉和心脏再捅一刀，尸体流干了血再挫骨扬灰。血溅了他全身，但没关系，Dean又不是什么死亡的艺术家。
可笑的是，他兄弟那夺走性命的手还有引渡灵魂的职责。他杀生，一并带领它们往生。
女人们爱他年轻时明媚的面庞和写满故事的眼睛，流连他结实的手臂和宽阔的肩膀。她们欣赏他的方式脱离不了肉体的触碰，Sam不会装作自己对Dean的身体不感兴趣，但他知道自己能走得更进一步：他能触碰到Dean存在的本位。
水晶里存放了他的血和Dean的血，血是最廉价的材料，每当他们遇到需要血的法术时都会大松一口气，只要不是一次性放干所有的血，他们都会痛痛快快地割开胳膊和手掌。血总比什么活到十岁的兔子最后一天吃的第一根草要好找。
他们的人生往往都是定式：他们在阳光明媚的白天里假装自己是普通人中的一员，拿着假证件，穿着勉强得体的衣服，招摇过市，搜寻线索。到了夜晚，拿上枪和刀，闯进怪物们的巢穴，用尽一切血腥手段，收割它们的生命。
Sam控制不了闻见血腥气时的呕吐反射，无论他砍断了多少狼人和吸血鬼的脖子，见过多少腐烂残缺的尸体，他都会因为开膛破肚的肢体而难受。他想知道Dean是什么时候战胜这种条件反射，又是什么时候对刀切割肉体的手感麻木的，
在他引导那些亡魂时，死物们会扯着他的衣袖祈求停留吗？他们会不会对着Dean天使般的面孔祈祷，错认眼前的存在是上帝的使者？Dean会心生怜悯，允许他们回头攀望吗？
Sam知道Dean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在“我是谁”这个问题上，恐怕Dean了解自己，比Sam了解他更少。
在脊椎上那一刀结束后，他迅速被黑暗吞没，最后的声音是Dean凄厉地呼唤，和落在他后背，接住他身体的手。
那双哺育他，抚育他，养育他的手。
“Sammy。”
他睁开眼，站在黑暗之中。
Dean站在他面前，眼里有科罗拉多的风暴和新罕布什尔的大雨，里面落尽的尘埃和空旷的、咸涩的悲伤如布法罗的寒潮，让Sam觉得自己只是个赤裸、颤抖的婴儿。
“他妈的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嗯？”Dean抹着鼻子，Sam忍不住想他哥哥鼻梁上小小的扭曲是不是因为曾经被打断过鼻子，“见鬼的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不是你的错，我不是我的错，”Sam耸肩，“事情只是发生了。”
“你又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Dean粗糙地手指扯着自己的金发，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纷乱的情绪都拔出脑袋，“你死了，Sam！你死了！”
“我知道，”Sam苦笑一声，“我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唯一能回答他问题的人正在狭小的黑暗里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妈妈、爸爸，然后是你？”Dean波光粼粼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像两盏永不熄灭的火炬，“我亲眼看着爸进了地狱，Sammy，我看见大门洞开，恶魔们伸出了手，我亲眼看着妈妈迷失在黑雾里，成了幽魂，我能怎么做，Sam，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好起来？”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Sam嗅到了一丝不对，“你是个渡者，不是吗？你不是那种生来就漂浮在死亡道路上，等着接引死人的死神，要不然我们早就知道你身上的超自然秘密了。”
他看见Dean笑了，短促的一声，仿佛喉咙里呛了什么东西。
“我在脑袋上来了一枪，”他轻描淡写道，“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哈，再也上不了天堂了。”
“是啊，康斯坦丁。”
“笑对死亡那一套，那都是狗屎。”Dean学着Sam曾说过的话，泪从眼中滴落，Sam忍不住用手去接住那颗砸进虚无的泪珠，“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任务，照顾你，我连那唯一的任务都搞砸了。”
“我去了十字路口，企图做一个交易，就和爸一样。”他哥哥的哭泣打断了自述，Sam从未听过Dean因为流泪而抽噎、颤抖，通红的眼睑诉说着长兄的绝望，那个被留下的、被欺瞒的人无用地用手掌摩擦着脸颊，企图让讲述更加流畅，“但不行，那个恶魔来了，拒绝了交易。”
“没人，能从死亡手里占到便宜。”Sam握住了Dean折磨自己鼻子的手，将渡者那没有温度，甚至没有实质的手拢进自己的掌心，“没人能收走一个渡者的灵魂。”
“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那玩意。”Dean吸了吸鼻子，Sam熟悉那个表情，Dean正飞速地整理自己的情绪，并计划一个疯狂的方法来解决他们的困境，“走吧。”
“去哪？”
“回去，”Dean扯着Sam的胳膊，坚定地往Sam目的地的反方向而去，“天堂或地狱，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滚回你的身体里Sammy。”
“怎么回？”
“怎么来的怎么回，不要在这里给我用大学生的那一套，不管用。”Dean像羁押犯人一般扭着Sam的肩膀，往终点的反方向大步前进，“无论你信不信，这里是有起点和终点的，我知道终点在哪，也能找到所谓的起点，现在移动你的屁股，在你的身体发臭之前滚回去！”
“那你呢？”Sam挣脱了Dean的手，低头紧盯他哥哥紧张的眼睛，“你知道这行不通的，就算是苏安绑架的那个死神也是一命换一命，你用什么来换我的命？恶魔不接受你的灵魂，那是Bobby？Ellen？还是哪个路过的可怜人？”
Dean的瞳孔不安地颤动着，他没有答案，就像一场一穷二白的赌局，他只能用自己的胳膊去还赌债，但事实是，赌场根本不收他的胳膊。
“不用担心，老弟，”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我会解决这个的，就，回去，Sammy，你不该来，至少不该来得太早。”
“你甚至不会记得这个，”Sam跟上他虚浮的脚步，试图拦住大哥鲁莽的步伐，“Dean，你醒来后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你甚至连自己都没法说服——你知道你死了几次吗？或许你现在说得出来，但你醒了以后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冻死过、摔死过，只有我会记得！我看着你死去，我曾以为自己真的失去你了，死亡不是游戏，它是自然规律，我们不能违背自然规律！”
Dean闷头走着，仿佛没听见Sam的话。Sam只能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将Dean拽向自己。
“听我说，Dean——”
“那你愿意就这样？就这样死了？”Dean猛地甩开Sam的手，“你不甘心，Sam，你才不是那种乖乖跟着死神走的人，别装作你突然豁达地像个神父一样。我曾和你说过：我得交代在这儿了，剩下的你得自己走了。而你说了什么？你像个婊子一样看着我，说：等着瞧吧。”
“死神不是可以偷税漏税的会计，Dean。”
“哦，是吗？”Dean抬起了下巴，“等着瞧吧。”
7、
“事实上——”
他们都吓了一跳。Sam用可以扭断脖子的速度甩过头，Dean像是被抓住作弊的小学生，仓促地吸了一口气，盯向自己的鞋面。
老人拄着一条镶嵌银头的拐杖，似乎等待着他们继续争执。
“别停啊，别因为我的到来停下。”
“抱歉，”Sam惊讶地看着Dean卷着自己的衣角，几乎是畏缩地应答，“额，那我们继续了。走吧，Sammy。”
“等等，”Sam拦住了Dean的脚步，“这位是？”
“Death本人。”Dean耳语道，“他是这条道上的老大。”
“Dean，Dean，你已经不是那个四岁的孩子了，就算是你四岁的时候都比现在明事理。”Death用微妙的失望将Dean本就埋低的头颅压得更低，“那时你就明白，死者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抱歉......”
“我给予你最大程度的自由，从来没有一个Reaper或Ferry Man有你这样的特权。”老人的手杖在黑暗中笃定地敲响，Dean浑身一颤，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这就是我的回报？”
“这次不行。”Dean埋着脑袋，坚决地忤逆他，“就这一次。”
“这由不得你决定，孩子，”死亡叹息道，“看来我们回到了原点。”
Sam企图跟上他们交流的进程，Death显然放了相当的关注在他哥哥身上，那种语气他从Azazel口中听到过，仿佛Dean身上寄托了他的某种期望。
“他不会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不会记得自己死过——就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样，我醒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渡者，对吧？”Dean拼命地讨价还价，“无论代价是什么，先生。请你，让我把我弟弟带回去。”
Sam从未听过Dean用这种语调和人说话，即使是对着John他也没有如此诚惶诚恐过，那是由心的敬佩和恐惧，仿佛他只是只蚂蚁，而面前的老人眨眨眼就能把他压死。
“我为什么要允许？”Death瘦削的面孔上擎着两颗眼白占了太大面积的眼珠，“每一天、每一秒，Reaper们都在回答同样的问题：可以宽限一点时间吗。而你知道答案，Dean，答案从来都是不。”
“不是这次。”
Sam站在那，看着死神和死亡争执他的灵魂去处。Death看起来只是来娱乐自己的，如果他真心阻止这一切，Dean甚至没有机会拎着他的领子回头。
“我能允许破例，但，并非毫无条件。”
Dean的手死死抓在Sam的大臂上，仿佛癌症患者的家人听见特效药的出现。
“让我们事先说清：这条路并非通往天堂，目前为止。”Sam和死亡对上了视线，他知道这番话不是对着Dean说的，“炼狱，或者地狱，取决你的行为，Sam·Winchester。”
在Dean能开头提问前，Death面对他开了口。
“假期结束了，Dean。”
他的哥哥愣住了，或许Dean已经做好了赴死、残疾、折磨的准备，但独独不愿听到这个。
“你能拥抱你爱的人，自由支配躯体的假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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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来抓缺勤，逃课的小丁被捉回去咧
